临近傍晚,吉莉都还没回家,家里人可担心坏了,吉莉的父亲甚至开始召集部族里的骑马好手组成搜救队要进到草原深处找人。
这时吉莉才一副精疲力竭昏昏沉沉的样子赶着羊群回到部族,母亲冲上去一下将吉莉拥进怀里,差不多够吉莉小睡一伙儿的时间,母亲才松开怀抱。
吉莉指了指头羊,人们才发现羊背上驮着的毛毯里裹着一个年轻人。
毛毯里一丝不挂,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被安置在平时医护用的小屋内,年轻人深陷昏迷,到第二天早上才清醒一次,问了句“这是哪里”后又再次陷入昏迷。
直至第三天才恢复意识,想必是饿醒了,他要来面饼和腌肉二话不说大口的狼吞虎咽起来,顺便和送吃的来得吉莉的父亲托普相互询问了不少问题。
这里为鄂瑟斯平原,偏近北方冻土,气温平均几度到零下几度,反正如果自己没被及时发现的话,过两天找到的也许就是一根冰棍。
草原上有许许多多的部族聚落,这些部族联合为一个整体由大族长统一领导。年轻人所在的部落为鄂尔坤部族,临近鄂尔坤河得名,主职放牧为大部族提供畜牧产品,受大族庇护并分得到颇大的一块土地。
年轻人被发现的地方是草原深处危险区域的边缘那里人迹罕至,吉莉能发现他实属机缘巧合。
而托普对年轻人的提问,却是一问三不知。
无论是问姓名,来自哪里,干什么职业,年轻人都抱着一脸茫然的神色
失忆?托普尝试帮年轻人回忆起一些可能想到的细节,但结果都以失败告终,两人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全盘性失忆,家人,亲友,从哪来到哪去,甚至连名字都不记得,人如一张白纸,既不知道为何会昏迷在草原上,也找不出方法联系到家人,连接下来该怎么办都不摸不着头绪。
年轻人觉得这样下去恐怕难有进展,便要来了自己昏迷时随身的物件,虽然仅有一条毛毯
年轻人将毛毯摊开,毛毯上绘制着一位修女捧起发出七彩光芒的石头的图画。他盯着图画看了一会儿也感觉不出有什么眉目,便要来刀片将毛毯划开。
随后他在毛毯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卡片,正面画着小丑和对角上的the joker 背面是精美的图案,复杂的花边包围着磨砂过朦胧写意的雾中城,黑色背景右下角落下镏金几个字样。
致 吴铭
年轻人陷入沉思之中,托普也看在眼里问道:“落款的格式似乎是一个名字,真是个少见的姓名。”
“我想那就是我的名字。”
年轻人认为吴铭正是他自己的名字,至少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带我去找到我的地方看看吧”
年轻人吴铭穿上宽松的皮衣,找了匹温驯的驽马,由吉莉做领路人重回草原深处。
先找到被羊群啃食过有放牧痕迹的草地,再辨识出大致方向往羔羊走失的地方走。
不多时吴铭便看到地上立有一块写着“草原危险区 回头!”的警示牌。
吴铭停下马来问道:“再往前是危险区,有什么特别的吗?我只看出草比其他地方高出不少”
吴铭马上不问了,他注意到警示牌不远处就有一具羊的尸骨,从骨架看来这是一只成年野羊,死前还保持者拼命挣扎的姿势,野羊半身陷进坑里,走进发现羊骨下半身似乎还连着其他生物的骨架
“这是一只被土蚓捕获到的成年雄羊。”
吉莉侧骑着波波羊,靠过来为吴铭解惑。
虽然称为土蚓,实际上是一种蛇,其貌不扬黑鳞小眼近乎目盲,靠感知振动锁定猎物,善于钻洞平时蛰伏于洞内,洞口以腐土掩盖,远看不过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包十分难察觉,如果有猎物经过踩塌土包则正落入其口。如果猎物较小在土包附近徘徊的话它也会突然暴起冲破腐土吞食猎物。
土蚓一般吃些獾狸虫鸟,动物的幼崽,大的土蚓甚至可以吞人。野羊下面的那只土蚓虽然大,但实在是有点贪心过度了。
吉莉边说边摸了摸羊角,羊角证明这只野生雄性波波羊正值壮硕成年,就连狼也会觉得无从下口,大概是野羊踩塌土包后被土蚓一口吞掉半个身子往洞里拖,野羊拼命挣扎,土蚓死不松口最后被踢的肠穿肚烂,头骨都被蹬得粉碎,野羊力竭也没能爬出坑洞死在坑洞口。
野羊和土蚓的尸体都被秃鹫吃尽风化成骨头,往年都有不少人无视警告结果被土蚓吞食,失踪,有旅人也有本地人,出现这具尸骨之后,事故数量往下降了不少,吉莉的父亲觉得骨架的警醒作用远大于警示牌,也就没有去动这些骨架。
吴铭环顾周围问道:“这附近起码有七个土包。喂,土蚓数量未免也太多了。”
“不,是八个,虽然只差一个,你怎么知道附近有这么多的,我记得我没提过才对。”
“在地面上那些微微隆起的地方,是因为下面有土蚓的巢穴不是吗。”
“微微隆起?”吉莉顺着吴铭所指的方向望去,齐腰深的绿草连成一片,随风摆动晃得人眼花。
“真亏你能看得出来,观察力挺厉害的嘛,反正我一点也瞧不出哪儿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以前阿爸指给我看的。”
“八个,目力能及的距离是方圆两公里,这片范围内就有八只土蚓,还只不过刚进危险区,如此密度怕是已经成灾了”
“没有那么多啦,不少都是废弃的巢穴,不过不注意把土包踩塌的话也足以致人马陷落,严重的还可能受伤被困。”
说着便已经到达吉莉发现吴铭的地方。
吉莉为吴铭划了一块区域“大概就在这里。”
吴铭一跃下马,拨开草丛细细搜寻,寻找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拖行的痕迹,一路往外延伸出去,是你把我拖出去时留下的?”
吉莉吐了吐舌头:“是的没错,而且超重的,明明看上去没什么赘肉,可实际根本就背不动啊,就算裹进毯子里拖行都只能走走停停,小吉被我呼唤回去看护羊群了,所以只能一个人干,直到黄昏才拖出危险区,大失策!”
“小吉是谁?”
“牧羊犬,牧羊猪小吉。”
说起来自己被发现的时候不是一丝不挂的吗,难道那时候就被这个小女孩看光了?这种念头在吴铭脑海中仅仅是闪过。
“当时真的是下了一大跳,发现毛毯里裹了个人,还以为是被坏人谋害后抛尸在这种地方的。”
“我觉得你的第一反应很准确,被抛弃在危险区边缘,我又处在昏迷状态,一旦入夜温度降到零下我几乎必死无疑,我被发现时身上无任何可用之物,谋财害命非常符合。”
“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刀伤,毒杀会留下痕迹倒还好说,为何不用窒息?难道还是情急之下才抛尸?”
“还有你裹在毛毯里时全身湿漉漉的,很奇怪,就像···刚出生沾满羊水的婴儿一样。”
吴铭陷入沉思“溺杀,然后抛尸所以全身湿透,结果没将我淹死反而导致我失忆,如此一来和目前情况倒是完全相符。”
“可这附近没有蹄印和车轮印又是如何做到的呢?莫非用步行搬运,那样的话计算脚程范围又可以缩小了。”
“步行是不可能的。”吉莉突然说道“大哥哥,你觉得现在身体如何?”
“身体?除了失忆没有大碍,你为什么要问···”吴铭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口鼻竟然开始发麻,伴随一点点眩晕感。
吉莉跳下羊背俯身拨开草丛,让吴铭注意到草丛中一朵不起眼的白花。
“危险区里危险的东西,不单只有土蚓,还包括阴险的小野兽以及这朵白花。”
“荆白花,能影响人神智的植物,部族里的医师姐姐乌牙会来采摘当做麻醉用的药草,听说神婆也会需要。荆白花茎部有长长倒刺,被倒刺伤到的人会有麻木眩晕感,也不可能还有再搬动一个人的力气。”
“除非,是本地知情者,穿有绑腿或有其他提神醒脑的东西。”
吉莉联想到什么惊讶难抑的捂住嘴“这附近水源只有鄂尔坤河,临近这里步行可以到达,又熟知这一带的不就只剩下我生活的部族里的人吗?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哥哥,因为我以前从未见过您啊,如果大哥哥来过,我一定会记得的。”
“对,一定有我还没有注意到的线索”
吴铭扶鞍上马。
“但这里大概已经没有可找的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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